身后,传来宋先生暴怒的吼声。
“给我滚出去!”
接着是许泽惊慌失措的辩解和陆瑶尖利的叫喊:
“爸!你疯了!你把公司的生意搞砸了!”
这一切,都与我无关了。
我沿着马路一直走,不知道走了多久。
口袋里的老人机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划开接听。
“陆师傅吗?”电话那头,是王助理的声音,带着一丝急切和歉意,
“我是小王。宋总让我跟您说声对不起,今天的事,是他招待不周。”
我沉默着。
“宋总已经把那两个人赶走了。”王助理继续说,
“他说,他不知道您和他们的关系是这样…”
“这不怪他,我自己也没想到...”我替他说了出来。
电话那头也沉默了。
过了几秒,王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陆师傅,宋总其实找了您很久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我不解。
“您检查椅子的时候,是不是看过椅腿的榫卯接合处?”
我心里一动。
“宋总说,那里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印记,是几十年前,一位姓陆的老师傅修理时留下的。那位老师傅,是鲁班门的传人。”
“宋总一直在找这位老师傅的后人,他觉得,只有鲁班门的手艺,才能救回那把椅子。”
“陆师傅,那个人,是您的父亲吧?”
我停下脚步,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。
父亲的脸,在我眼前浮现。
他临终前,把一套乌木制成的微缩工具交给我,告诉我,这门手艺,不能断。
而我,却用这双手,拿了十几年的抹布和拖把。
“陆师傅?”王助理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你告诉宋先生。”我的声音有些沙哑,
“那把椅子,我修。”
不是为了钱,也不是为了谁。
是为了我姓陆,是为了父亲的嘱托,为了这门不能断的手艺。
挂了电话,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天,好像亮了一点。
没多久,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身边停下。
王助理从车上下来,为我打开车门。
“陆师傅,请。”
我没有回宋先生的别墅,而是被带到了市郊一处僻静的院落。
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专业的木工坊,有大型的开料机和小巧的雕刻刀,
工具一应俱全,很多都是我只在书上见过的德国货。
“宋总说,这里以后就是您的专属工坊。”
“您需要任何材料,任何工具,随时吩咐。”
我走进工坊,抚摸着刨床台面。
仿佛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,终于回到了故乡。
宋先生没有来打扰我,只是派人送来了那把破损的圈椅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把自己完全沉浸在了修复工作中。
另一边,许泽和陆瑶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。
宋先生在富人圈子里的影响力是巨大的。
他没有明说,但只是几句“那家公司不太专业”“负责人眼光不行”,就足够了。
一周之内,陆瑶公司的几个大客户,全都找借口解除了合同。
公司的现金流瞬间断裂。
许泽急得焦头烂额,到处打电话求人,却处处碰壁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8:34:48